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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番外:我野蛮生长,没能成为自己的月亮

    

世界番外:我野蛮生长,没能成为自己的月亮



    这章紧跟

    白井凉奈是在十二岁那年知道真相的。她五岁来到日本,因聪明、漂亮和没有母亲,被同学欺负和孤立,回到家后,面对整日酗酒的父亲,终于忍不住了。

    我跟你过,真是倒了大霉。她出言讽刺。

    十二岁,不小了,特别是在单亲家庭长大,还有个摊手掌柜的父亲,白井凉奈比同龄人都要成熟,也要阴沉。

    父亲是喝醉了,但不是聋了,他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战,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酒水溅了出来,洒在桌上、洒在地上。白井凉奈冷眼看着,心想,烦死了,等会儿又要拖地了。

    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的?父亲指着她骂,你以为是谁把你养到这么大的?

    你有养过我吗?白井凉奈当时骨头很硬,直接就和父亲杠上了,饭是我做的,家里的卫生都是我打扫的!我和你说我被同学打了,你有关心过我吗?

    父亲,当时是叫白井苍介,卡壳了一下,你是女儿,做点家务不是应该的吗?小孩子的事,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他们打你,你打回去呗,自己解决不就好了,需要大人插手吗?

    白井凉奈冷笑,我打回去了,他们向老师告状,老师请家长,我和你说了,结果你没去!

    我在工作!白井苍介心虚了,就提高音量来掩饰,你懂什么?我很辛苦的!

    你工作,赚了多少钱?要是我当年跟着mama就好了!我才不要跟你一起过。

    mama这个词在家里是禁忌。刚来日本时,白井凉奈哭着要mama,父亲就会冲她发火。久而久之,她都忘了自己有个mama了。但是人怎么可能没有mama呢?小时候的事,她已经记不清了,但她每一天都在后悔,要是当年跟着mama就好了。当年,肯定有人问过她想跟着mama还是爸爸,模糊不清的记忆里,她没有回答mama,为什么?为什么当年她那么傻?

    白井苍介真的发火了,他把酒杯摔在地上,mama?她算什么mama!你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吗?

    哦?做了什么事?白井凉奈环保手臂,不会是要和你离婚吧?如果是我,我也会和你离婚的。

    猜中了,但没完全猜中。白井苍介的脖子上冒出青筋,忍不住把那个藏了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她想和罪犯在一起!黑手党!杀人犯!不,她自己就是个黑手党。

    白井凉奈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白井苍介说完就后悔了,但是白井凉奈缠着他不放,于是一切秘密被和盘托出。

    原来,白井凉奈不叫白井凉奈,叫北村千鹤子,白井苍介也不叫白井苍介,叫北村阳太。他的妻子,她的mama,原名伊藤美织,是LSE的教授,生下白井凉奈后的某一天,她加入了一个大型跨国犯罪组织,那个组织在英国作恶多端,而她也借着组织的势力一路往上爬,末了,还嫌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想让丈夫一起加入组织,增添组织的黑客实力。

    北村阳太是个计算机天才,但也有着种种缺点,他不善和人沟通,孤僻、自大,但他不敢,也不愿做坏事。伊藤美织用组织的皮包公司骗过北村阳太,但面试前一天,他带着女儿出去玩,女儿发脾气,两人提前回来,在家门口,他听到了伊藤美织和组织里某人的对话。

    北村阳太识破了妻子的谎言和组织的真面目,但已没有退路,参加面试时,他刻意隐藏实力,不让事情变得更坏。丈夫没有获得代号,让伊藤美织十分失望,很快,她和组织里一个代号为白兰地的男人在一起了。北村阳太在组织里人微言轻,既不敢说白兰地,也不敢说自己拥有代号的妻子,每天在家里郁闷地喝闷酒。

    天无绝人之路,有一天,北村阳太参加了一个同乡会,无意中展现了自己高超的计算机技术,结识了一个名叫赤井务武的男人。没多久,赤井务武透露自己是MI6特工,并问北村阳太愿不愿意去MI6工作。

    恰逢伊藤美织向北村阳太提出离婚,想要带走女儿,和白兰地正式在一起。北村阳太便把一切向赤井务武和盘托出,很快,MI6安排北村阳太父女二人假死,两人来到日本。

    如果mama做了坏事,你愿意跟着爸爸还是跟着mama?

    这就是来到日本前,MI6特工向五岁的白井凉奈提出的问题。

    白井凉奈静静听完,立刻登录父亲的电脑,上网搜索母亲的名字,却发现母亲已经因为三年前的火灾,不在公众前抛头露面了。

    哼,北村阳太看到女儿的举动,讥讽地说道,你想去找她?她死了!对外宣称是受伤静养,其实是被组织杀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遭到报应了!

    虽然这么说,但北村阳太的语气里仍有几丝伤心。

    白井凉奈愣愣地看着电脑屏幕上母亲四年前的照片。伊藤美织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套裙,美丽、睿智、气场强大,和英国政界某个官员握手,一起看向屏幕外,眉眼间充满得意和自信。

    再看看北村阳太,穿着皱皱巴巴的格子衬衫,嘴一张就是冲天的酒气,赚得不多,花得不少。父女两人挤在小小的一居室,过着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一眼就能望到生命尽头。他喝得太多,继续这样喝下去,肯定活不了几年,就会酒精中毒。而她仍要忍受学校里那些脑中空空、虚荣愚蠢的女生,那些幼稚自大、喜欢欺负同学的男生,那些端着前辈的架子,却爱调戏小女孩的混蛋,那些肚里没有多少墨水,却喜欢教训学生的老师,而这些,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终结。或许,即使她走上社会,也永远没有终结的那一天。

    她当然知道,五岁那年,MI6特工问她那个问题,并不是在给她选择,而是在考验她心性。

    当时她还太小,她没有选择,她只能被父亲带走。

    现在一晃七年过去,她可以自己选择了。

    而她的选择,自然还是母亲,或者说,母亲所代表的权力、财富和名望。

    白井凉奈不相信母亲是被组织杀的,或者说,她假装不相信,因为她意识到,她生命的转折点就是组织,而她要牢牢抓住。

    白井凉奈缠着北村阳太学起IT技术。一开始,北村阳太教得很困难,白井凉奈学得也很困难,但白井凉奈没有放弃,也逼着北村阳太不许放弃。慢慢地,北村阳太不再酗酒,每天下班,就琢磨着怎么教女儿。看着女儿一天天突飞猛进,北村阳太逐渐找到了自信,感觉自己的价值被外界所肯定。

    或许北村阳太有所猜测,或许没有,白井凉奈背着他发现了组织在日本的踪迹顺着伊藤美织当年来日讲学时的活动轨迹。

    白井凉奈加入了组织。

    原来,日本才是组织的大本营。

    犹如鱼入大海,鸟上青霄,白井凉奈在组织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和快意。在这里,没有人敢欺负她,因为她有能力,有价值,而那些没她有能力,没她有价值的人,都争先恐后来巴结她。

    十六岁那年,白井凉奈和琴酒搞上了。

    那时琴酒刚刚获得代号,因为爬得太快,任务一桩桩地完成,很多人对他又恨又怕。

    搞上是因为性,也不仅是因为性,他是外勤,而她是柔弱的技术人员,即使是朗姆的手下,到了阴沟小巷,竟有地痞流氓敢sao扰她。

    琴酒又高又帅,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刃,用鲜血淬炼过,气质危险又迷人。而她当时太年轻,立刻就被他吸引,主动走进更深的黑暗,像致命的猛兽袒露脆弱的脖颈。

    如果朗姆是心思深沉的老狐狸,狡猾而jian诈,琴酒就是匹年轻的孤狼,锐利、锋芒毕露,不见血光不放手。

    白井凉奈呢?白井凉奈是初生的牛犊,无知无畏,亲手将自己送进捕食者的口中。

    而彼时,她仍不知道。她对琴酒亲自开车来学校接她十分受用,虽然琴酒在床上比较粗暴,时不时会弄疼她,但就像所有叛逆期的少女,她尝试着琴酒,就像尝试酒、尝试烟、尝试危险的性。

    十七岁那年,她在琴酒的风衣上,发现了一根金色的发丝。

    那时,琴酒来一间安全屋找她,安全屋在东京,她学校附近,很难说,这不是琴酒特意找的。她时不时来这里住几天,借口去同学家,瞒过北村阳太。

    琴酒在里面洗澡,他刚做完任务,身上带着血气,杀欲未褪,引发性欲。一进门,他就直奔主题,把白井凉奈按在墙上亲了一会儿,就提枪进入,前戏潦草,全靠润滑。

    做完一轮,白井凉奈躺在床上喘气,胸脯剧烈起伏,双腿大敞,因为维持着一个姿势许久,有点合不拢。她全身赤裸,腰和大腿上有许多掐出来的指印,只盖了一件琴酒的外衣用来蔽体。浴室里水声哗哗,她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琴酒zuoai,做的不是爱,是刺激,是疯狂,是生死交接时的极乐,是打破庸常的一剂猛药。她缓缓动了动身体,准备站起来,衣服从身上滑落,她视线一扫,看到一根长长的金色发丝粘在黑色的风衣上。

    她揪了起来,卷曲,细长。

    琴酒洗澡出来了,只围着一条浴巾,看架势是准备再做一轮。

    这是什么?她问琴酒。

    头发。琴酒随口答道。

    谁的头发?她继续质问。

    琴酒的眼睛看了过来,墨绿色的双眼,冷酷、残忍、无情。

    怎么?他突然笑了,笑容却不带多少温度,你吃醋了?

    是啊,我不高兴了。她说,你不许和别的女人勾搭。

    其实她也没有多么不高兴,但撒娇吗,发发脾气怎么了?

    但是琴酒说:你不会以为我们是在谈恋爱吧。

    一瞬间,白井凉奈脸上血色尽失。

    琴酒走近她,把那根头发从她手里抽了出来,然后扔到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做什么,不需要向你报备吧。

    那根发丝晃晃悠悠地从空中落下,落在了床上,半截在雪白的床单上,半截在黑色的风衣上。

    原来,这就是黑暗里的男人。她怎么会天真地以为,他会照顾她的心情?

    白井凉奈站了起来,气得嘴唇都颤抖了,你说得对,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你想和谁做就和谁做,我管不着!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自己的衣服,往房间外走,试图保留最后的尊严,却被琴酒握着胳膊往回一扯,直接跌坐在床上。

    我不想和你做!我们闹掰了!白井凉奈害怕了,抱住胸想要躲开琴酒的靠近,但怎么躲得开呢?

    这可由不得你。琴酒说,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按向自己的胯前,浴巾已经掉了,他勃起的yinjing正对着她的嘴,一个顶胯,guitou就戳上了柔软的嘴唇。

    舔。他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白井凉奈感到屈辱,感到后悔,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不想张嘴,却被他掐着下巴掰开了。

    于是她只好帮他koujiao,她又伤心又生气,很想一口给他咬掉,但又不敢真的这么做,只好胡乱地舔着。她不是没给他舔过,但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因此格外地敷衍。

    琴酒感受到她的不专心,于是自己动了起来,在她口腔里不断抽插,每一次都顶到最里面,戳她喉咙深处的软rou,动作又快又粗暴,十分激烈,像是要把她的嘴cao烂一样。她生理性地感到恶心,喉咙不断收缩,几次干呕,口水直流,夹得他又痛又爽,揪紧她的长发。他白色的阴毛蜷曲粗硬,扎着她的嘴唇鼻子,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腥膻、血腥、辛辣。

    琴酒终于放过了她的嘴,她脸上已经全是斑驳泪痕了,他把她翻过去,从后面进入她的身体,还是一样的粗暴、猛烈,或许比以往还要粗暴、猛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因为心境不一样了,所以一点也不快乐,反而很疼,非常疼。

    结束后,她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被子里,默默不说话。而琴酒穿好衣服,就神色如常地走了。

    那次之后,白井凉奈把安全屋里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就回了自己的家。她没有再去找琴酒,琴酒也没有再去找她。白井凉奈吸取了教训,安分守己,不敢再接近危险的人了。

    她知道,她玩不起,她太弱,太年轻,太幼稚,不是那些浸yin黑暗多年的人的对手。

    直到有一天,她放学回家,发现家门的锁被人破坏了。

    寒意窜上脊椎,她转身就想逃,却在听到一个声音后停下了脚步。

    是琴酒,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冰冷又无情,唤起她不好的回忆。

    他说:进来。

    于是白井凉奈的脚动不了了,那次闹掰,她留下了强烈的心理阴影,他说翻脸就翻脸,转变之快、之无情,让她对他非常害怕。

    她只好走进去。

    北村阳太躺在一边,陷入昏迷,生死不知。而琴酒浑身全是血,样子看上去很糟糕,手里拿着一把枪,枪口对着她。

    医药箱拿来,给我包扎。他说。

    原来他后背中了两弹,自己拿不出来,而她之前给他处理过很多次伤口,于是他来找她取子弹了。

    她紧张地给他取完子弹,还没缠上绑带,他就发难了,把枪管塞进她的嘴里,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果然、果然。

    小林的任务是个圈套,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他杀气腾腾地问她。

    她连忙摇头,眼睛里泪花闪烁,又忍不住哭了。

    你是朗姆手下,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背叛你!她嘴里还有枪管,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发誓,我发誓,一定是百加得做的,他看你不顺眼,我可以帮你抓他的小辫子!

    琴酒把枪从她嘴里拿出来,阴恻恻地说道,你要是说谎,我就让你下地狱。

    她连忙说不敢,再次强调可以帮他查百加得。

    现在就查。

    她立刻拿来电脑,噼里啪啦地敲起代码,她真的很紧张,手心却是冷汗,琴酒的枪顶在她的后背,她双腿都在颤抖。

    查了一整天,北村阳太醒来了又被敲晕,敲晕了再次醒来,白井凉奈实在查不动了,被琴酒提溜着去了另一间安全屋。白井凉奈偷偷联系北村阳太,两人一起黑进警察厅的数据库,找到百加得勾结的某个高官的资料,然后一路顺藤摸瓜,找到了百加得的小辫子。

    此时,已经过了三周,琴酒重伤初愈,就去找百加得算账,两人斗了半年,琴酒踩着百加得的尸骨上位了,日本片区重新洗牌,白井凉奈地位尴尬。

    于是她决定去美国留学,远离琴酒。

    去机场的那一天,白井凉奈带着行李,等着计程车来接她,但计程车没来,来的是保时捷365A。

    完了,白井凉奈心一沉,琴酒应该是不准她去美国了,或者更糟,他要杀了她。

    琴酒最近新找了一个小弟,叫伏特加,据说琴酒去哪,伏特加就跟到哪,但这次,车上只有琴酒一个人。

    琴酒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她和她身旁的行李,冷冷说道:上车。

    白井凉奈视死如归地坐上了副驾驶,他一人前来,连小弟都不带,就是要对她杀人灭口吧。

    琴酒不耐烦地用指关节叩着方向盘,你的行李呢?不要了?

    白井凉奈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意识到什么,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放过了她。

    她打开车门,开始把行李搬到后备箱,行李很大、很重,琴酒没来帮忙,只是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抽着烟。但白井凉奈心情放松,脸上都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终于把行李搬上了车,白井凉奈坐回驾驶座,琴酒问她:哪个机场?

    羽田。她说。

    于是琴酒一踩油门,保时捷365A就出发了。

    那年,她十八岁,少女时代结束了。

    医院里,加护病房外,詹姆斯和卡迈尔一坐一站,均皱着眉头。

    高跟鞋声嗒嗒响起,朱蒂从走廊另一边一路小跑过来,手里高举文件,兴奋地嚷嚷:伏特加招了!

    詹姆斯猛地站了起来,招了什么?

    朱蒂终于跑到了,她还没来得及平复呼吸,就连珠炮般地说了起来,他一开始还嘴硬,什么也不说,看到琴酒的尸体,就服软了。

    然后呢?詹姆斯紧盯着朱蒂,那次抓捕琴酒的行动,是谁泄的密?

    朱蒂的笑容消失了,不是那个女人。她颇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太好了,卡迈尔狠狠松了一口气,他看向加护病房里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白井凉奈,赤井秀一的女朋友,少时受MI6帮助脱离组织,长大后又再次申请到了FBI的蒸发密令。当时赤井秀一用名誉为她作保,指使她向组织传递假情报,才让她得到了第二份保护计划。没想到赤井秀一因为抓捕琴酒的计划泄露,被琴酒杀害,而她在组织覆灭后被在逃的琴酒找上门,在有着FBI监听的家里,琴酒说她背叛了赤井秀一。

    至少,不是她出卖的赤井秀一。

    所以她没有在赤井担保期间违规接触组织?詹姆斯问道,是琴酒知道家里有FBI在监听,所以故意这么说,想把她拉下水。

    才不是!朱蒂气呼呼地把文件拍在座椅上,她确实违规接触了!证据都在这里,我们都查出来了!秀用名誉为她担保,当时总部不同意,他一直坚持,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她却一点都不珍惜,说背叛就背叛。虽然她没有泄密那次抓捕行动,但她还是需要为秀负责!

    你说得对。詹姆斯叹了一声气,虽然不是直接导致赤井的死亡,但她违规接触泄露的秘密,可能会引起之后的连锁反应。更别说她让琴酒警惕起来,针对赤井。

    而且琴酒说的那些话朱蒂眼圈红了。

    卡迈尔也沉默了,是啊,琴酒说的那些话,关于赤井秀一死前的最后几秒,他们都从监听器里听到了,虽然事实如何,已不可考证,但对他们几人,确实是非常大的冲击,也埋下对白井凉奈更深的芥蒂。

    当时,恰逢朱蒂和他监听白井凉奈。朱蒂对白井凉奈早有怀疑,FBI的监听器布满了赤井秀一和白井凉奈曾经一起居住的房子,白井凉奈知道,也默认了。就在那个雨夜,他们听到了琴酒的声音,两个人立刻冲了出去。但是雨下的太大,路面打滑又堵车,朱蒂一直催他开快点开快点,还联系了日本警方,但到的时候,还是晚了。

    期间,他们没有放弃监听,在听到琴酒说出,赤井秀一是怎么死的,白井凉奈又是怎么背叛的时候,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然后朱蒂咬牙切齿,直接抢过他的方向盘,闯了一个他本来想要停下的红灯。

    再开快点啊!她冲卡迈尔吼道,你想看着他们两个逃掉吗?

    结果,没有人逃掉。白井凉奈和琴酒同时开枪,还都只剩下一发子弹,两人中弹倒地,FBI到的时候,琴酒已经死了,白井凉奈陷入昏迷,濒临死亡。

    卡迈尔又叹了声气。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啊。詹姆斯摇摇头,捡起了座椅上的文件,翻看起来。

    那她活下来后,蒸发密令还有效吗?卡迈尔问。

    当然是无效了,毕竟违规接触了吗。詹姆斯说。

    哼,朱蒂恨恨地看向病房,最好给我活下来,我等着看她上审判席!

    突然,加护病房的门打开了,护士走了出来,三个人立刻看向她。

    怎么样,她还活着吗?朱蒂最着急,虽然很讨厌那个女人,但她还是想对方能活下来。

    护士开口,进行了命运的宣判。

    濒死的时候,白井凉奈的人生犹如走马灯般在她面前展开。五岁、十二岁、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

    然后是二十一岁,她在日本的酒吧里再遇了赤井秀一。

    当时,她还不知道他是FBI,只知道半年前,他和她在美国的某个派对上曾有过一面之缘。为什么记得那么牢?因为她向他发出一夜情的邀请,而他拒绝了,真是稀奇。

    回国前,她曾向苦艾酒抱怨,说不想回日本,日本现在琴酒说一不二,看着就烦。苦艾酒安慰她,琴酒肯定不会再找她麻烦,说琴酒有了新欢,一个代号雪莉的女人,只有十三岁。

    只有十三岁?她直接惊呼出声,太变态了!

    好像还没下手,苦艾酒漫不经心地说道,但是感觉快要下手了,她比你还要早熟还要天才呢。

    白井凉奈呵呵冷笑,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看上他。

    赞同,苦艾酒说道,和组织里的人上上床就可以了,不要动感情。

    苦艾酒似乎也和琴酒有些搞不拎清,组织里的男女关系都挺混乱的。

    然后白井凉奈把电话挂了,启程回到日本,果然,琴酒没有找她麻烦。毕竟只是露水情缘,女人来来去去,对他来说,算什么呢?

    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些愤愤不平,即使如今的她更加强大,睡过更多男人,但她十六岁的第一个男人,曾给她留下如此深刻痛苦的回忆。

    直到有一天,她走进酒吧,在灯红酒绿,群魔乱舞中一眼就认出了赤井秀一。

    黑色长发,绿色眼睛,气质孤冷,凌冽如刀。危险,却没有那么危险,迷人,自然更加迷人。他正直、冷静、洁身自好,从黑暗路过,身上却带着光。

    他也看到了她,穿过人群,向她走来。

    琴酒,她想,我找到了一个比你更好的男人。